快樂很難

還記得小時候, 快樂很簡單; 只要在飲茶的時候能夠吃到我最愛的叉燒包, 又或是能夠和爸爸媽媽一起去郊遊, 我便會樂個大半天, 甚至開心得過了火, 晚上睡不了覺。

長大了, 快樂變得很難。雖然, 現在吃到叉燒包的時候, 內心仍然是會快樂, 但這種快樂與小時候的快樂已不相同。我想, 小時候的那種快樂是最原始、最單純、最無憂無慮的; 像初生嬰兒, 餓的時候有奶吃, 寂寞的時候有媽媽抱抱, 便會咭咭地笑。人大了, 看見的世界廣闊了, 知道的事情多了, 對身邊的人了解深了, 快樂反而變得不容易; 也許是責任多了, 要擔心顧慮的事情多了, 加上發覺世上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能力所能夠控制等等; 心裡多了雜念, 就連快樂的感覺也變得含糊, 有時候甚至連自己是否快樂也不是太清楚。

不久之前曾經有人問過我, 怎樣我才會快樂, 那時候我答, 我真的不知道。今天若有人問我一樣問題, 我想我的答案都會是一樣。

想起辛棄疾的詞:

少年不識愁知味, 愛上層樓。愛上層樓, 為賦新詞強說愁。
而今識盡愁知味, 欲說還休。欲說還休, 卻道天涼好箇秋。

以前讀書的時候讀它, 那時還覺得, "唉, 其實我們也有苦, 成人哪會了解我們的苦?" 。現在我了解到, 那時候的所謂的苦, 比起現在的, 只是雞毛蒜皮。可能到我年老的時候, 想起今天的自己, 也會笑這時候的自己, 現在的這些苦算是什麼?

爸爸昨天對我說的一番話, 不禁令我有點黯然: 當你閱歷廣博, 看破了很多世事, 知道生活根本是苦澀的時候, 你無力控制它, 仍然要這樣生活下去。我覺得他話多了,既然識盡愁知味, 應該像辛棄疾 "欲說還休, 卻道天涼好箇秋", 這樣子無論對他、或是對我來說, 都或者會更好。